无声:一个人的叙述

(2002年9月，麻州布鲁克林，当代精神体验受邀演讲)

我对她中途停止详细的评论感到困惑，我把信寄回给她，告诉她我是多么重视她已经做的事情——难道她不评论剩下的部分吗?她认为我有比写作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约十年前，在我母亲第一次被诊断出淋巴癌后不久，我开车去了长岛亨廷顿，我在那里长大，我带她出去吃晚饭——就我们两个。从我十几岁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很少了，原因很明显，从我小时候起，我们从来没有单独在一起吃过晚饭。我既紧张又自信，因为我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儿子，这个时候，某种会计将被揭示出来。我的母亲是一个聪明、受过教育、意志坚强、爱挑剔的人——不能容忍浪漫主义或多愁善感。如果有人指责她太强硬，那他们说得也差不多了。所以，我们的晚餐不会太伤感，也不会有什么煽情的爆料。然而，从我14岁起，她就没有对我说过任何关于我的事，无论是好是坏。我很少问她的意见——因为这通常是显而易见的，字里行间。 Once I sent her a draft of a short fiction piece that I had written - because she edited a poetry journal on the Island. She carefully annotated half the piece, read the rest, and then said she would stop there, writing a mixed, if somewhat formal review at the end. She finished the task - although I knew she thought she had better things to do than reading my mediocre fiction. But that was a few years back, and now sometime after the waiter removed the soup bowls and after both of us had had half a glass of wine, the time had come for my mother, emboldened by the likelihood of her imminent death, to speak her mind freely about me, her youngest son, for the first time in 25 years. This review, I'm afraid, was not even mixed. "You've been loitering in life," she said with earnestness.

现在的孩子，甚至成年人，在父母的评价方面，都是出了名的不善于区分现实和虚构。根据大脑的哪个部分发挥作用，以及我们在白天或晚上的什么时候思考它们，这些评估可能准确，也可能不准确。例如，在凌晨3点，当我们爬行动物般的大脑在努力工作时，父母总是正确的——尤其是如果他们前一天说了一些特别批评的话。但那天晚上8点，我并没有惊慌。在某种程度上，我的生活动机是需要对抗母亲对我的缺乏关注，以及我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位置的感觉。我总体上是成功的:21岁获得康奈尔大学的荣誉学位，21岁获得波士顿大学博士学位，23岁获得马萨诸塞州总医院心理学博士学位，24岁获得哈佛大学医学博士后学位，20多岁就结婚并抚养了三个十几岁的孩子，现在我30多岁又有了一个孩子。于是我微笑着问她:我该做些什么，她才不会再认为我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呢?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应该拉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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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4岁的时候就戒了。我还记得我鼓起勇气告诉母亲我不再拉小提琴的那一天。她坐在客厅里的丹麦橄榄绿色椅子上——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她上了几个小时的钢琴课，演奏莫扎特和肖邦的奏鸣曲，演唱勃拉姆斯的抒情曲。我站在她面前，盯着地板，避开她的目光。她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我的简单声明——但我觉得我严重地伤害了她。然后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哭了一个小时——我清楚地知道我已经切断了我们的联系。从那一刻起，我知道，除非我重新开始练习音阶、练习曲和协奏曲，否则，除了遗传基因之外，生命的基本意义——对母亲有价值——充其量是一个问题。我猜她不会再用同样的眼光看我了。但她没有。

但大约25年后的今天，我们在客厅里继续着同样的谈话，仿佛时间没有流逝。但现在，她不再是一头浓密的黑发，而是用一块头巾盖住了她的秃头。我突然长大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请她吃饭。

她直截了当地说，让我再次上场很重要。我说我理解她的愿望，我会考虑一下的。

四个月来，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盘旋——它自动地在意识中出现和消失。当它进来时，我并没有对它怀有敌意，但我不能仅仅因为母亲的要求而玩，尤其是因为这是她真正重视的我的唯一一部分。我不会被强迫——如果我打球，我需要自己来。我需要从中找到自己的乐趣。

后来有一天，我把小提琴从满是灰尘的琴盒里拿了出来。我找到了一位很有造诣的老师，开始每天练习一小时。当我告诉母亲时，她似乎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猜她一定很激动，但对我母亲来说，我无法确定。每隔几周，当我和她交谈时，她都会问我练习得怎么样了。我会诚实地报告:好吧。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我并不是很有成就，所以好消息是我在技能方面并没有失去多少。

在我重新开始打球的几个月后，父亲打电话告诉我，母亲需要把肺里的积液抽出来。尽管他们试图阻止我，我还是说我要下来。我收拾了一个旅行包，带上小提琴和巴赫的a小调协奏曲，在三月末的暴风雪中驱车前往亨廷顿。

那天晚上我到的时候，我怀疑母亲的情况比父亲说的要糟糕得多。我告诉她我带了小提琴，明天早上我会为她演奏。第二天，我去父亲地下室的办公室热身，心想这将是我参加过的最重要的独奏会。我的手颤抖着，几乎无法将弓拉过琴弦。当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暖和起来的时候，我走到她躺着的卧室，提前为我抱歉的努力道歉，然后开始演奏协奏曲。发出来的声音很可怜——我的手抖得很厉害，有一半的音符都跑调了。突然，她制止了我。“像这样弹”她说——她哼了几个小节，有渐强，也有渐弱，试图让我把这首曲子演奏得有音乐感。我讲完后，她什么也没说，也再也没提过我弹琴的事。我悄悄地收拾行李，把小提琴收了起来。

母亲去世的那个周末，我问了她很多关于她生活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你的母亲爱你吗?你怎么知道的?她很快回答说:是的，我母亲爱我，我知道，因为她来听我的钢琴独奏会。在那个周末发生了三件小事，我现在都紧紧地记在心里——因为，在母亲的眼里，我害怕自己几乎不存在。她说，带着真诚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惊讶，她很高兴我来了。她还说——这是我十岁以来第一次——我对她很重要。在我和父亲最后一次开车送她去医院的前一天下午，她让我看了她最后一首诗，这首诗仍在创作中。我们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用同样的声音，一行一行地把它梳理了一遍。

作者简介格罗斯曼博士是一名临床心理学家，著有无声和情绪生存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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